家有儿女
■ AUTUMN
庆幸自己有一双儿女，像生命里拥有着的一如四季。和许许多多的家庭一样，我爱女儿远远胜过了爱儿子。女儿性格倔强，有些像我。可女儿思维敏捷，有主见，我却比不上。有时女儿说我的优柔寡断让她讨厌，她不喜欢我婆婆妈妈，更不喜欢我在家发牢骚。可是，我能不发么？我说我有怨言。女儿说我，你有什么怨言呢？她从来对生活都是有憧憬的。我说我对生活也有憧憬，可现实总不按我的心思来。女儿说你是现实的奴隶。天哪！她竟然这么理解我。我和女儿就是这么磨合的。其实我们在谈每一个问题时，意见都不怎么统一。当我向儿子诉说我们之间的不统一时，儿子每次都能和我站在一起，对于儿子，我有些亏欠，在他上高中时，我没有能了解到他的心里，以至于他没有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儿子没怪我，说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前途没当一回事。儿子从小到大都非常听话，吃饭不挑，穿衣还不喜欢穿新的，他不爱拍照，不喜欢在人前暴露自己。儿子经常说，做人需低调，有没有能耐让大家说，你说你有能耐要让大家服才算。有时我向儿子说自己郁闷，儿子说也难为你了，全家的吃喝拉撒你样样都得管，有时间你就出去走走，散散心。我说哪里有什么时间，我被这个家困得说不成了。我说我很想出去看看，想让自己的爱好更上一层楼，原先管你婆我出不去，勉强出去了一回，却逛了个半截，现在又管果果，我更出不去了。儿子说明年你可以来我部队转转，看看你儿子我的饮食起居。我说我怎么去？你姐要上班，果果给谁带？这时女儿专门朝我怪笑说：“哈哈，某某人就是出不去，耶！”我快被她气死了。我说我前世欠你们家多少，让我一辈子都在这个家龌龊。女儿说等果果大一点，她带我去旅游。我说果果大了我就老了。我说能不能给我点是时间，我想一个人出去清净清净，然后我还想写我心里最想写的东西，女儿说目前还不行，果果必须你带。完了，我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恨透生活了，于是来到果园对着一棵梨树，把浑身的劲儿使在一双脚上，我使劲踢那棵梨树，梨树没有感觉，却踢疼了我的脚。坐在树杈上揉脚，眼泪滴在土里时又慢慢给自己宽心，当初你不是听说人家有梨树才嫁过来的吗？现在你又嫌生活这般那般的……有一次我特烦，故意在一个大中午，独自坐在一棵粗而大的梨树树杈上，我发誓不回去，家里再需要我我都不回去。坐在树杈上的感觉真好，仰起头看蓝天白云，看燕子麻雀和斑鸠，看它们怎么活得那么自在。我也想做它们中间的一个，可以在天上自由翱翔。人啊，为什么不是一只鸟？我说我想成为一只鸟，女儿说鸟也活得不愉快，稍微不注意就被人从天上或者树上打下来，拧着就吃了。想着鸟，我不知不觉在树杈上睡着了，睡梦中自己果真变成了一只鸟，有几个小屁孩手里拿着弹弓追着，用放出来的“子弹”打我……我的一扇翅膀被击中时，疼痛使我突然醒了。做鸟原来如此辛苦，我还是做人吧。从梦里出来，天依旧那么蓝，白云一朵一朵朝前涌动，草还是平常的草，花还是平常的花，不过我却听到我的土地发出了响声，咯吱咯吱的……它好像在说我，怎么这么懦弱？逃避生活？没那个必要吧，回来继续做你现实的奴隶。我嘿嘿一笑，对着我的土地，可不可以把奴隶两个字改成别的？特别在近几年，女儿老说她小时候我动不动就打她，我说谁让你那么淘气，我咋没打你弟呢，娃多听话。女儿说淘气你就打，为啥不能理性的处理问题，我说啥理性不理性，我不懂，给你好说你不听，只有挨打了。女儿说你把我打傻了，还想让我出人头地？这句话是戳到我心里了，我承认我打她纯粹是为了发泄，就像我用脚在梨树上撒气那样，梨树没啥反应，而女儿却给我记下了我的“罪行”。说句老实话，打过女儿之后我比谁都后悔，可气来了谁也挡不住，我现在才知道冲动是魔鬼多么的可怕，也难怪女儿怨我。不过，老天眷顾我，可以让我在果果那里给她妈妈来点补偿。女儿在经济院校学的却是外语专业，她一直不喜欢文科，结果高中时还是选了文。现在才知道学文就业难上加难。她未能有一个满意的工作，这也是我最头疼的一个事情。生了果果以后，女儿肩上的担子重了，我还宽慰她，咱现在不多想，只要挣的钱够给果果买奶粉就行了，等到果果能走路了，再说其他。儿子也鼓励他姐姐，说你得学会独立，不能靠谁，这社会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最牢靠。我说这社会兴勤不兴懒，你懒了，谁都不催你，果果催你。女儿现在不怎么嫌我以前打她了，她又拾起自己以前干的职业——补课班给学生上课。晚上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对着电脑练习外语口语。我知道女儿已经下了恒心，趁她出去取东西的空隙，拿了一杯酸牛奶悄悄放到电脑跟前，我想对女儿说，还想对儿子说，做父母的没有一个不心疼自己的儿女，无论你们在生活中遭遇了什么，咱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们敞开着。
PART 01
墨言：原名，张艳丽。一位喜欢用文字与您交流的朋友，阎良作家协会会员。“作家摇篮”签约作家。广东陆丰谭西文学社社员。“北屯乡土文艺”文学平台主编，爱好广泛。发表长篇小说《疯女人》，中篇小说《我的父亲》《人心》；短篇小说《虎睛石手镯》《向前，没有终点》《封城之恋》《冷面》《矜持》《被狗哭惊醒》《西飞雨》《雪的我行我素》《苦菜花》。有诗歌收录于《当代优秀诗人诗集》《荆山文丛诗歌卷》。中篇小说《我的父亲》分期刊发在广东陆丰谭西文学《法留山》杂志。部分散文、小说刊发在《作家摇篮》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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