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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盈兰┃人到中年

我感慨于人到中年了。
人到中年,我最大的感受是:眼睛花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看书了。时而要戴上眼镜,时而要摘下眼镜,这两种动作,只有轮番上阵、默契配合,才能使阅读顺利地进行,否则,于我,无异于瞎子摸象。
也罢,眼睛花了就花了,可随之,眼皮也跟着耷拉下来。以前,隐约可见的双眼皮,硬是被眼皮上的脂肪,悄无声息地掩映住了,眼看不争气的眼睛快长成一条细缝了。
额头上、眼角上、嘴角上爬上皱纹,那都是老生常谈,旧话重提了。
有白发了。走进理发店,幻想着依靠“染、焗”打扮出年轻来,然而,摆弄来摆弄去,终归让自己失望。有时候,我也会扪心自问:“染、焗”得了今天,明天怎么办?——岁月不饶人啊!显然,依靠“染、焗”已经覆盖不住这黑白分明的角角落落喽!踌躇之时,一个声音高叫着:顺其自然,还头发一个公道,让白发重见天日好了!诚然,现在凭借“染、焗”已经解决不了头发表里如一的问题了。有时候,“染、焗”不到位不彻底,反而会产生欲盖弥彰、花白掺半的不佳效果。——顺其自然吧!
再说了,记性也差了,本来准备去冰箱拿一块五花肉出来做一盘红烧肉的,可是,刚走到冰箱跟前,脑子却瞬间短路,接着便是一片空白;同样,锁好了防盗门,刚从四楼下来还没有走到一楼,便开始疑虑丛生——防盗门,到底锁了没有?敲敲自己的后脑勺,又急匆匆打道回府,一探究竟。
人到中年,身体状况大不如以前了。你不找病,病找你,各种疾病接踵而至,像失眠、颈椎痛、关节炎、高血压、糖尿病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病,趁虚而入,和你没商量。
人到中年的囧境,远还没有结束。上了公交车,一眼望去,丢盹,打瞌睡的,属中年人最多,迷迷糊糊中,一个急刹车,伴随着一个趔趄——哎呀,我的天!头,碰到了铁栏杆上;不一会儿,车厢里又传来一位中年女人的一声惨叫——哎呀,我的“肉”!——迷迷糊糊中,她的一只脚被人踩了,于是拥挤的、踉踉跄跄的车厢里,往往引来一阵阵哗然。
而相比之下,年轻人,却正是让中年人羡慕的年纪,精神头十足,低头玩手机者众多,嬉闹玩耍者众多。于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之类的青春话语浮现在我脑际,实在感叹:中年人,青春已逝,暮年矣!
大马路上,老远处,看见一个步履蹒跚的肥胖病人,不用你多猜测,那个人,没准,已是步入“三高”的中年人了。
唉!从小区里出来的中年人,也不知哪来的闲情逸致,三五成群地往马扎子上一坐,要么古今中外、海阔天空;要么,四人凑一桌搓麻将,掀牛九,打扑克;要么,有些人干脆跳广场舞去了,把任何烦恼都置之度外了。
诚然,人到中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经济负担沉重,随之而来的家庭、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日益增强。
人到中年,萦绕满脑际的,是对生命的迫切追问与探索: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落叶归根,我的归宿又在何方?人到中年,多愁善感。感恩亲朋好友,回忆往事,追思故人。
人到中年,凡事,懂得规避盲目的从众心理,而是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风轻云淡,随心所欲,随遇而安。
人到中年,洒下一把忍辱负重的泪,不再轻言男儿有泪不轻弹。
人到中年,奏响一曲尘埃落定的曲,不再提起少女春青的梦魇!

胡盈兰,女,1965年生于兰州。英语本科学历,擅长英语,喜欢文学,于2014年开始文学创作。曾在《兰州晚报》《兰州日报》发表文章《兰州瓜果》《庆阳刺绣》《仁寿山》;并于微信公众平台二月风文学社、陌上草根等发表文章《妈妈的针和线》《No.24》《你好,旧时光》《牵牛花》《馒头里的哲学》《我的老师刘洤》《触摸春天》《同学情》《再聚首》《庆阳香包》《妈妈的油布雨伞》《年味》《庆阳素描》《指缝里穿梭的美》《2017年,我丢失了一颗钻石》《妈妈的葬礼》《宁“让”三分不”抢“”一秒》《一毛钱的朋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