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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长三角征文】陈利萍|| 程大侃的一天

编辑:周琛琛 审核:陈辰 总第371期

程大侃的一天文/陈丽萍日出三竿,程集镇的集市就热闹起来,大人小孩各司其职,有摆早点摊的,有上学的,还有下地的和进工业园区的。然而,程大侃,因为昨晚贪喝酒,一下睡过了头。当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棂,像金子般摆满他的屁股时,一声狗叫,他才睁开朦胧的睡眼。忽然,他一拍脑门自语了一声:“哎呀!去帮二叔家卸砖的事咋给忘了呢?”于是,急忙穿好衣服,趿拉着鞋,到屋后边侧所里解了手,马上又回到院里水缸前,用掉了瓷的茶缸,舀了瓢凉水,呼噜呼噜几下漱了嘴,抓起绳上衣服,搭在肩上,急忙向二叔家走去。提起这个程大侃,不得不说说他的过去。他原名叫程登科,他那当大队书记的爹,原指望这个唯一的儿子,能考上学当个官,要不怎叫程登科呢?谁知他却是个贪玩的公子哥。那时大队书记就是“土皇帝”,谁不敬他三分?屁股后面常跟着一帮孩子,他们不是斗蛐蛐,就是撵野兔。结果上到初二死活不进学堂,可怜老书记一根擀面杖变成两节,也没把他再赶进学堂。就这样,他吃不愁、穿不愁地晃荡了几年。转眼到了成家的年龄,好歹有个当书记的爹罩着,也娶到了如花似玉的雪莲。那时的程登科可谓是春风得意,家里吃穿不问,自留地的活也不干,闲着没事,不是打牌就是往人堆里一钻,侃大山,侃到曲终人散,“板凳腿坐断”,日子久了,人们都叫他程大侃。然而,时光荏苒,一转眼土地到户,老书记年事已高,也被改选掉了。分到土地的农民,像铆足劲的发条,朝致富的路上狂奔,这不,一片片楼房拔地而起,一辆辆崭新的私家车,令人目不暇接。而程大侃的家境却日暮西山,雪莲拖着俩孩子干不了活,程大侃怕累,田里的活也不干,地里几乎没收成。到了秋天,别人家里满缸满囤的,他家人连肚皮也难撑圆。老书记连病带气撒手人寰,雪莲天天劝说无效,有时还被打得鼻青脸肿,她一怒之下撇下俩儿子,跟着广东老板跑了。程大侃也曾多次寻找,无果,从此他更破罐破摔。日子不经意间,程大侃蹉跎到四五十岁,人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的日子却捉襟见肘,三间砖瓦房还是当年他爹盖的,几十年的青砖也早已斑驳得不成样子,屋顶漏雨,还用塑料布盖住,这样的家境咋能娶上媳妇呢?两个儿子气得都出去打工去了。虽然,改革开放许多家庭进入小康水平,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家庭因病或天灾人祸在贫困中,而程大侃却是因好吃懒做致贫。为了实现十九大提出的2020年中国全面进入小康社会,国家开展了脱贫致富国策。2017年,程大侃被村里识别成贫困户,识别成贫困户后,他不但没感到丢人,反而有了基本生活保障,更游手好闲了。村镇领导多次上门教育、帮扶他,把他介绍到园区打工,可是干了两天,嫌拴人,又回来了。要是谁家盖个房子,打个墙头、砌个猪圈,他去帮人家打打下手,混口饭吃。儿子气得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一直到现在儿子也不和他联系。话说程大侃,一路小跑赶到二叔家时,砖早已从二十多里的窑厂拉回,基本上快卸完了。程大侃挠挠头皮,讪讪地笑着说:“二叔,我睡过了头,真对不起。”二叔黑着脸生气地说:“像你这样活该受穷!瞅瞅庄里哪家贫困户跟你一样,谁不是在政府扶持下,发展产业养殖、种植。你看咱庄头牌子上咋写的:好吃懒做最可耻,勤劳致富才光荣!咱老程家的人都让你丢完了。”二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程大侃一顿臭骂,程大侃的头焉得像只腊鹅,脸上像被人抽了一巴掌,立刻通红起来,可是,他却不敢和二叔顶嘴,于是,耷拉着头走出二叔家。当他转身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讥笑声,这讥笑声传进程大侃的耳鼓,令他更疾步如飞,想赶快走出二叔他们的视线。当太阳升到离地平线很高的时候,程大侃也没逛到啥景,因为,人们这会都在忙着脱贫致富,你看养殖场、种植地都是父子、母子上阵,有的冲洗圈舍、粉碎饲料,有的整理蔬菜、施肥浇水,谁还有闲功夫和他神侃。当他走到“赛西施”的油条摊前,已是饥肠咕噜的了,伸手摸摸口袋,只有一个钢嘣,昨晚才取出光伏发电补助又让他撂到牌场。他递上这枚钢镚,要了一根油条,倒了碗白开水,坐到桌前。当他喝完茶,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时,感觉到胃里还是空空荡荡,想再赊两根吃,一想到人家是早上生意,张开嘴,又合上,只得咽下口水起身离去。就这样,程大侃闲逛了一上午,也没逛出个名堂,立时心里生出一阵无限懊恼,索性回家去。这人要倒霉呀,放屁也砸脚后跟!正在程大侃走到邻居宏发家时,不巧,发嫂正用石子去砸偷吃嗮麦的鸡,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当程大侃勾着头走路时,一块石子一下子砸在程大侃的脚踝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大叫了一声:“哎呀!我的娘,疼死我了,你不长眼是咋哩?”发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只见她两双手往大屁股上一抹,再往腰上一掐,双脚一跳,扯开嗓门骂上了:“你说谁没长眼?老娘我,看见的是鸡在吃粮食,我撵鸡,碍你蛋疼屁痒了,谁叫你往十三点上撞啦?你长眼,你咋不看看,咱这镇上哪家贫困户不在政府帮助下快脱贫了?怪不得雪莲跟着大老板跑了,换着是我,我也不跟你过…….”发嫂一顿噼里啪啦的臭骂,一下子就戳到程大侃的痛处,立刻闷了腔,随后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因为,他知道,发嫂的尖酸刻薄在程集镇是有名的,自己哪是她的对手,再斗下去也占不了上风,他只好阿Q一句:“算你狠,好男不跟女斗。”说完,忍着疼,连忙一瘸一拐地走进自家院里。程大侃进了门,倒杯凉茶,咕嘟咕嘟灌进肚里,嘴一抹喊:“娘,午饭做好没有?”老太太“嗯”了一声,她也懒得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程大侃越想越气,拿起酒瓶走到厨房,掀起锅盖一看,还有两碗面条,看没有下酒菜,就说:“咋不炒个菜?”老娘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说:“登科呀登科,你还是人吗?这镇上老少都比你强,我也想养儿防老,你看,咱这还像个家吗?我胃疼多少天了,让你给我抓副药你都说没钱,反正我也活够了,早晚都是死,不如我现在死。”说着说着头就往墙上撞去,立时鲜血顺着老娘那满是沟壑的脸上流下来……老娘脸上一条条鲜血,立刻变成一把把匕首,刺向程大侃的心窝,他扑通一跪,上去抱住娘的腿,大叫一声:“娘啊!我知错了还不行吗?”到了夜晚,不仅窗外发情猫叫得渗人,而且白天二叔的臭骂和那群人的讥笑、发嫂尖酸刻薄的话语、娘额头上的鲜血,轮番在程大侃的眼前上演,让他感到胸闷得不能呼吸。看看人家的日子,自己还是个男人吗?这一夜,程大侃辗转反侧,思前想后终于开悟了。尔后他用力地敲打着胀痛的脑袋说:“现在政策多好!扶贫扶贫,我再脱不了贫,我他妈的就不是个人!”月落日升时,程大侃终于彻底想明白了:这人啊!不能白活一世呀!

作者简介:陈利萍、女、居住阜阳海量御府,供职于阜南县田集镇中心学校。闲时读书码子,偶有豆腐块见诸报纸杂志。我手写我心,不求文达,只求为社会传播正能量出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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