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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州文学.散文】墨缘||心系那片黄土地

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208期 总第208期
心系那片黄土地文/墨缘
七十年代的河北省沽源县西幸营乡黄土坑村,是一个群山环抱,偏僻幽静的小村子。村边有一条从东伸向西的公路,每天过往的运输车辆陆陆续续,有拖拉机、汽车、马车,还有骑自行车的人,给寂静的乡村带来了无限生机。村里住着不到二十户人家,一个生产小队,孟氏家族是大户,其余几户是外姓人。我父亲和叔叔年轻时随祖父从河北省赤城县东万口老家迁徙到了坝上,叔叔和祖父在黄土坑村落户安家,父亲在小厂乡田家营安家,从此缔结了我对黄土坑村的不解之缘。1971年的春天,我十五岁时,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儿。早上八点钟从始发站——小厂乘坐班车去叔叔家,到西辛营下车是九点多钟。叔叔家住在与西辛营相离五里地的黄土坑村,我按照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的路线,向北走过一座山坡,眼前是一片三里多地的草滩。蔚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一群大雁鸣叫着从南向北飞过。春风轻拂着小草,不时地听到麻雀喳喳的叫声,偶尔有山鸡扑棱着翅膀飞出;不时地看到野兔从草丛里跑出,忽然又看到松鼠从树上窜下来。虽是春闲,路上的行人却很少,自己走在空旷的草滩里,心里有点胆怯,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前方就是黄土坑村,进村后经过打听找到了叔叔家。婶婶款待我的第一顿饭,是把闷熟的山药和莜面搓在一起,做成山药烙饼,出锅时抹上一层麻油,吃起来一种软乎、油香的口感。婶婶搅的莜面苦累(傀儡),就上咸菜吃也是蛮有味道。大我三岁的堂姐,经常带我出去玩耍,去山药地里遛冻山药,不一会儿遛满一蓝子。遛的冻山药上锅蒸熟,格劲劲的好吃,再往灶膛里添一把柴,啥时候吃都是温乎的。叔叔家住的是窑,当年盖房时,因家境贫寒买不起木料,叔叔就想出碹窑的主意,就地取材和泥拓土坯子碹了三间窑。我第一次去叔叔家住,有点不习惯,晚上睡在炕上凝视着房顶,我问叔叔:“房子的墙壁怎么不是直的呢?”叔叔笑笑说:“这是碹的窑,就是这种样子,住窑是冬暖夏凉。”那时,小小的我不懂叔叔的艰辛,只是从心里敬佩叔叔的聪明。叔叔亲切地说:“来了家里不要见外,当成你自己的家一样,要吃饱喝好,以后要常来常往。”黄土坑村,有着粘度性较强的黄土。七十年代初,县城建委在村西办起砖瓦厂,每天的生产量供不应求,运输砖瓦的汽车、马车接连不断。1975年春天,我又一次去叔叔家,经叔叔介绍在砖瓦厂当了一名临时工,和工人们一起投身于如火如荼的生产热潮中。我的工作是推双轮车,从生产车间运送半成品砖坯,车间离晾晒砖坯的场地一千多米,我和工人们来往来去马不停蹄。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没几天我的手上磨出了老茧,脚上磨起了血泡,皮肤也晒黑了。尽管工作劳累,但我的精力充沛,干劲十足,从来不叫苦叫累。常常有人和我开玩笑:“原来的小白子,现在变成小黑子了!”我在砖瓦厂上班期间,叔叔、婶对我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怕我在厂里食堂吃得不合适,留我在家里吃饭。婶婶每天给我留饭,等我下班回去了饭早已凉了,婶婶再热一遍。我看着上了年纪的婶婶很辛苦,实在不忍心再麻烦她,以后就去了食堂吃饭。当时,由于我是高中生,又在工作中不辞辛苦,因此受到厂长的青睐,安排我当保管兼统计。当时的那份儿工作,对于我来说很是不错了。青涩的年华,担当如此重任,引起长期工的不满和嫉妒。我对待工作尽心竭力,对待工人满腔热情,但我很单纯,缺乏工作经验。一次,在测量半成品砖坯子时,被一位师傅故意刁难,自己觉得委屈,还去找厂长哭诉……砖瓦厂是季节工,每年从清明开始生产到霜降就停工了。留下几名临时工和长期工,每天工作不多,很清闲。我和管理员住在一起,她是成年人,在生活中和工作上给了我很多的关怀和帮助。每到晚上,她给我讲起人生:“人历经千辛万苦,才能生出非凡的勇气和力量;钢经过千锤百炼,才能生出铿锵而有力的韧性。”她还意味深长地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趁年轻要走向新的工作岗位,在社会的大熔炉中历练成长,发挥自己的有所作为和用武之地。”管理员的一席话儿,在我心中泛起了涟漪。1976年5月19日,我告别了亲人和工友,离开了那片黄土地,走向人生新的征程,应招工来到张家口市一个国营工厂上班,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1979年春季的一天,我正在车间上班,突然接到父亲病故的噩耗,父亲的骨灰正送往黄土坑祖坟。我心急火燎赶到叔叔家,看到的却是父亲正要下葬的骨灰盒。我哭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父亲却永远离我而去……“沧海桑田,谓世事之多变。”叔叔、婶婶、母亲也都相继离世,埋在黄土坑村后坡的祖坟里。从此后,更加深了我对那片黄土地的情怀。2017年清明节,我和二堂弟乘车,迎着和煦的春风,怀着对已逝的父母、已逝的叔叔婶婶深切的怀念,踏上了沽源县西辛营乡黄土坑村之路,去给亲人们上坟。当我们路经村里时,映入眼睑的是:原来的老房子,历经年轮的风霜雨雪经久失修,早已破旧。村里一些年轻人都已外出打工,显得格外冷清。再也看不到街上聊天的人们,只有留守的老人们,再也找不到叔叔住过的窑,只有一片废墟,再也看不到昔日砖瓦厂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只有残垣断壁清晰可见。我们到了祖坟上,巧遇大堂弟正在上坟。两个堂弟在坟前来回踱步,满怀深情地说:“飘落的树叶,最终掉在树木的根部。未来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归宿。”我听着堂弟的话语,心里一阵阵儿的悲伤,但又觉得很有道理,生老病死乃是人生的必然规律,也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二堂弟指着黄土坑村说:“这里是我们祖辈几代繁衍生息的地方,虽然贫瘠,却充满了我们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眷恋。”我望着眼前熟悉而又亲切的村子,心中充满无限的感慨,过去的时光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回忆起叔叔、婶婶一家人对我的关爱,就像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温暖着我的心,在我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时光荏苒,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亲人们的音容笑貌在我眼前若隐若现,父母仿佛在期盼我,有时间常回去看看,叔叔、婶婶仿佛也在召唤我,有时间常回去转转。在那片黄土地上,曾经有我叔叔住过的窑洞,有我亲人的笑脸;曾经有我青春的足迹,有我洒下的汗水。我眷恋那里的一草一木,眷恋那里的一砖一瓦。那里是我人生的起点,是我通向理想的彼岸。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那片黄土地。
作者简介:墨缘,原名白桂珍,女,河北张家口市人,蒙族后裔。从小爱好书法,喜欢临摹碑帖,喜欢唱歌,爱好写作,经常用文字记录心情,抒发情感。近年来,作品发表在《诗书文化》、《微沽源》、《天下爹娘》、《沽源乡愁文化》、《乡愁里的河北》等网络平台。

本期审核:陈辰 编辑:李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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